老張正因為聯繫不上我而非常著急，我突然從天而降，喜出望外：“找到阿忠沒有？我怎麼聽曼谷的消息說，阿忠還沒有到曼谷？”

在老張住的高檔賓館房間裡，老張急急問我。

“阿忠不在曼谷。美國人靠不住，我沒把他交給他們。”

“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把阿忠弄什麼地方去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往沙發上一躺，倒了一杯紅酒，慢慢喝著，說：“我現在不想跟你談這個問題。我想知道，你把我和阿忠弄進這麼個危險的遊戲裡來，到底要達到什麼目的？”

“我不是跟你講過多少遍了？要配合美國政府偵破休斯頓滅門案，挖出兇手，讓更多的人免於繼續被殺害。這不是我們的共識嗎？”

“這是你的職責，不是我的，也不是阿忠的，貴党高層愛怎麼內鬥就怎麼內鬥，跟我們小老百姓沒有一毛錢關係。我們犯得著跟著你們冒險犯難、出生入死嗎？”

“看來，你是對我不信任。我不知道我做錯了什麼，讓你產生這麼大的變化。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你不用裝模作樣，我現在是在中國境內，在你的地盤上，你想怎麼樣都隨你便。你可以把我抓起來，投入監獄。但是我不會再跟你幹了。我真是昏了頭了，莫名其妙攪進這麼危險的一個遊戲裡去，這麼多人被殺，被失蹤，我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死於非命。我為什麼要幹這種事？我有老婆孩子，我死了她們怎麼辦？”

“是不是阿忠出了什麼事？”

老張的眼睛確實很毒，他一下子就猜到我情緒變化的原因所在。

“我別問了，我不會告訴你的。總之，我不會再去找什麼阿忠阿義的，我要回美國了。”我口氣強硬地說。
老張的目光漸漸變得兇狠起來，威胁道：“難道你認為你走得了嗎？你現在是非法入境的，你捲入了一些不該捲入的案子，知道了一些不該知道的事，你以為中國政府會放過你嗎？”

好，終於露出了真實的嘴臉。我笑了，道：“老張，這都是你把我扯進來的。你的責任比我大。你除非在這裡房間裡把我殺了，這對你不費吹灰之力。否則，中國警方也好，美國警方也好，落到誰手裡我都沒關係。法庭之上我會說出所有的真相。”

老張的臉變得猙獰：“你以為你有機會上法庭嗎？”

我心態平靜，口氣溫和：“我說過你也可以殺了我。我不怨你，只怨自己愚蠢。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事，我這麼愚蠢的一個人，本來就不配活在這個兇殘的世界上。”

“你不為你的老婆孩子想想嗎？你老婆那麼賢淑、美麗，你女兒那麼漂亮，聰明，難道你就不想再跟她們生活了嗎？”

“我想有用嗎？”

“你把阿忠交出來，這一切不就都結束了嗎？你可以馬上回美國，跟你的老婆孩子團聚。對了，忘了告訴你，她們現在已經回到美國紐約的家中了。我給他們捎了信，說你在出差，很快回美國。”

我的心裡一陣煎熬，像被馬蜂蟄了一下，馬上又強壓住自己的情緒，我知道現在這種時候，只能鬥智鬥勇，不能有半點失誤，否則我就真得永遠見不得妻女了。

我跟老張表態：“你就是殺了我，我也不可能交出阿忠來。因為他已經死了。因為美國人背信棄義，沒有在約定的地點接我們，我們只能偷渡，結果在過湄公河的時候，被越南人開槍打死了。阿忠死了，我也沒有任何價值了。你說的對，我知道了那麼多不該知道的事，所以我也沒有理由繼續活著，所以我讓你殺了我，或者把我交給中國政府。該說的我都說了，你看著辦吧。”

老張讓我把阿忠死的詳細經過說一遍，我拒絕了。他又問還有誰知道阿忠被打死，誰在現場親眼看見？我也拒絕了。

我說給老張聽的話是真實的，我斷定老張不會輕易相信，他要去核實。在這種情況下他不會輕易殺了我。這樣就給了我機會。

“既然阿忠已經死了，我相信你不會騙我，那我們的任務也就等於完成了。我們就此分手吧。”老張站起來，又换了一张面孔。

我不太相信老張會這麼輕易放過我：“你不把我送給中國警方嗎？”

“我為什麼要那麼做呢？你是我朋友，還幫助過我。”

老張又給我扔下一迭人民幣和一張房卡：“”這個房間我定了五天，還有兩天，錢都交了，你可以休息一下再走。我先走了。”说完，打开房门，消失在门外。

看著老張離去的背影，我鋼鐵般的判斷力又開始動搖了。老張真是北京的人嗎？

锟斤拷锟洁辑时锟斤拷: 2021-03-15 11:22: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