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 被捕入獄
這是昆明市中心的一家五星級酒店，每天的房費是上千元人民幣，房間裡有各種名酒。冰箱裡有牛肉幹之類小吃，我懶得下樓，喝了幾杯酒，吃了些牛肉，昏昏沉沉睡了一天。
半夜的時候，有電話打進來，有個嬌滴滴的女聲問：先生您好？要不要安排個小姐給您做特服？
我腦子迷糊著，沒聽明白什麼意思，隨口道：“不要，謝謝。”
過了一會兒，電話又來了，這次小姐說的很直接：“先生，找個小妹來陪你好不好？小妹的活很好啊，全套服務包您滿意。價格也公道。先生可以嗎？”
我腦子一下子清醒過來，原來是賣淫女上門，我跟她說：“小姐，拜託你不要再來電話了，我頭疼得很，要睡覺。”說完把電話扣了。
沒過半分鐘，電話又響了，這次我根本沒有接電話，直接把電話線拔了。、
昏昏沉沉又睡了十幾分鐘的樣子，聽到劇烈的敲門聲，我心裡嘀咕著，內地的賣淫女都這麼倡狂了？五星級酒店，客人不要服務還要打上門來？
我睡眼朦朧打開房門，一下子愣住了。十幾個便衣和穿制服的警察一擁而入，讓我站在地板上不准亂動，然後一個人把手裡的一張警察证晃了一下，說了句：警察。其他人開始翻箱倒櫃搜查，還有兩個警察不停地攝像、錄影。這個過程我一聲也沒吭，冷眼看著他們折騰了二十多分鐘，他們弄了一張清單，讓我簽字，我才問：“警官先生，你們為什麼要搜查我的房間？我有犯法嗎？”
一個警官朝外面喊了一聲，兩個女警官押著兩個衣著暴露、垂著長髮的賣淫女進來。
警官問：“你認識她倆嗎？”
我莫名其妙，搖搖頭。
警官又問那兩個女孩：“你們剛才在幹什麼？”
其中一個女孩小聲說：“我們在跟他玩雙飛。”
我沒有想到內地的警察這麼無恥，居然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抓我。
知道這是他們設的局，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我也只好束手就擒。
我在拘留證和搜查證上簽了字，並特別注明美國公民趙軒初。然後跟他們下樓。出了大廳，上了警車。這個過程中我既沒有掙紮，也沒有抗議，很显然這一切都徒勞無益。
我連夜被帶到一家市中心的公安分局，雙手銬著關在一間大會議室裡，兩個無精打采的武警看著，一夜無話。
第二天，來了兩個帶著國安臂章的警察，公安把我交給了國安，換了一張“收據”，雙方都簽了名，公安扔下我走了，然後我就正式歸的國安管了。一個國安，把我帶下樓，走到一輛車子旁邊說，對我說：“上車！”
“去哪裡？”
沒人回答我的話。兩個國安把我架起來，塞進後座，他們倆個人也上車，坐在我身旁，一言不發。一會兒，昨天晚上帶人去抓我的那個便衣也來了，他上車前戴上墨鏡，坐在前面，說了聲：“開車！”
不一會兒，到了一個機關大院，空寂無人，四圍一式三層的灰色樓房，擋住了視線。他們帶我有兩道武警開關的鐵門走廊，來到一個門廳。門的一邊，有一個曲尺形水泥櫃檯，櫃檯裡面有一個門，也漆成水泥一樣的灰色。此外什麼也沒有。
櫃檯裡面，出來兩個人，其中一個是武警，把我領進櫃檯，搜身，抽走了皮帶、錢包、鞋帶，登了記，讓我簽字。然後朝戴墨鏡的人點點頭，後者也朝他點頭。戴墨鏡的人帶著兩個武警走了，所有的人都沒有說話，也沒有人有表情，就像演默劇。
我被戴上這裡的手銬，跟著那個給我登記的人和一個武警穿過一些幽暗的走廊和空寂的院子，好像這個大院裡有很多這種一模一樣的院子。終於在一個院子門口，他們停下腳步，打開一扇同樣的門，他們讓我進去。
我走進門，吃了一驚。但見幽暗的房間裡，十幾雙眼睛一齊射向我，它們屬於十幾個一律剃著光頭、臉色蒼白、赤裸著上身的人，他們都只穿著褲衩分成兩排靠牆邊坐著，目光灼灼，帶著一種惡意的欣喜。
身後一聲巨響，鐵門關上了。
光頭們一齊圍上了，一齊圍著我逼視，沒有人說話。門外的腳步聲漸漸遠去。
“犯了什麼事？”其中一個像黑熊似的身材高大的光頭低沉著聲音問道。
我一時語塞，不知道該怎麼說。想起進來的時候那張拘留證上的理由一欄也是空著的，就沒有回答。
“快說！犯了什麼事，從哪裡來的？”其他人也一齊吼道。有的甚至已經舉起了拳頭。就在這個時候，門外又傳來腳步聲。當腳步在門口停下的時候，光頭們迅速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排隊坐定，就像剛進來一樣，這一切都發生在一瞬間，快得讓人不可思議。
門上打開了一個長方形的小孔，一雙眼睛閃爍著射進光來。一個聲音傳進來：“剛才進來那位，你叫什麼名字？”
“趙軒初。”
“從哪裡來的？”
“美國。”
“犯了什麼事？”
“不知道。”
“不知道？”聲音突然高上去。
“不知道！”我也提高了聲音。
“拘留證上怎麼寫的？”
“沒寫。空著。”
好好呆著，我去查查。”小窗口關上，腳步遠去。
光頭們重新圍過來，剛才要動手打我那位“黑熊”問：“你從美國來的？看不出啊。你不會是美國特務吧？”
我平靜地回答：“不是。”
“黑熊”為自己的判斷正確感到高興：“我看你那熊樣兒也不像個特務。怎麼樣？美國好玩嗎？你都在美國了，跑回到中國來幹什麼？”
其他光頭也七嘴八舌問我一些亂七八糟跟美國有關的問題。我正頭疼著不知道該先回答誰。又一個雄渾、低沉的聲音傳過來：“那趙什麼初，你過來。”
光頭們讓開一條通道，我看見左邊床鋪上一個尖頭猴嘴，目光炯炯如兩點寒星的四十多歲的漢子在招呼我。剛才所有的光頭都圍過來，只有他安坐不動。看周圍光頭對他的恭敬態度，這個人不用說是這裡的牢頭。
我走到他身邊：“您有什麼吩咐？”
其他人都不敢發聲，靜聽他說話。尖頭打量了我一番，語調平和地問：“你到底犯了什麼事？這是安全局看守所，一般的事根本進不來。給大家說說，大家也給你分析一下。別怕，都是兄弟。”
說實在的，不管是美國的還是中國的監獄，我還是第一次進號子，很多規矩根本不懂。我也沒看出“尖頭”有什麼惡意，就說：“我在麗景酒店睡覺，有兩個婊子給我打電話要做‘特服’，我沒要，一幫警察就沖進去把我抓到這裡來了。究竟為什麼我也不知道。”
我這麼一說，光頭們一愣，繼而七嘴八舌評論開了。有的罵警察太黑，在五星級酒店搞“仙人跳”，真他媽王八蛋。有的說我撒謊，就算嫖了也頂多就是罰點錢，不會弄到這裡來。還有一個人說，老趙你太冤了，你連個婊子毛都沒摸到就被弄進來，哪怕幹了她們再進來也好啊。
尖頭低吼一聲：“都他媽閉上你們的臭嘴！”然後又盯著我的眼睛說：“兄弟，我看你不像撒謊的人，可是他們為啥要設局害你呢？你是不是還幹了什麼？你是怎麼到中國來的？來做什麼？旅遊還是做生意？”
我感覺這個人有些頭腦，難怪他能當號頭。老實說，他這幾些問題還真把我問倒了。
這是昆明市中心的一家五星級酒店，每天的房費是上千元人民幣，房間裡有各種名酒。冰箱裡有牛肉幹之類小吃，我懶得下樓，喝了幾杯酒，吃了些牛肉，昏昏沉沉睡了一天。
半夜的時候，有電話打進來，有個嬌滴滴的女聲問：先生您好？要不要安排個小姐給您做特服？
我腦子迷糊著，沒聽明白什麼意思，隨口道：“不要，謝謝。”
過了一會兒，電話又來了，這次小姐說的很直接：“先生，找個小妹來陪你好不好？小妹的活很好啊，全套服務包您滿意。價格也公道。先生可以嗎？”
我腦子一下子清醒過來，原來是賣淫女上門，我跟她說：“小姐，拜託你不要再來電話了，我頭疼得很，要睡覺。”說完把電話扣了。
沒過半分鐘，電話又響了，這次我根本沒有接電話，直接把電話線拔了。、
昏昏沉沉又睡了十幾分鐘的樣子，聽到劇烈的敲門聲，我心裡嘀咕著，內地的賣淫女都這麼倡狂了？五星級酒店，客人不要服務還要打上門來？
我睡眼朦朧打開房門，一下子愣住了。十幾個便衣和穿制服的警察一擁而入，讓我站在地板上不准亂動，然後一個人把手裡的一張警察证晃了一下，說了句：警察。其他人開始翻箱倒櫃搜查，還有兩個警察不停地攝像、錄影。這個過程我一聲也沒吭，冷眼看著他們折騰了二十多分鐘，他們弄了一張清單，讓我簽字，我才問：“警官先生，你們為什麼要搜查我的房間？我有犯法嗎？”
一個警官朝外面喊了一聲，兩個女警官押著兩個衣著暴露、垂著長髮的賣淫女進來。
警官問：“你認識她倆嗎？”
我莫名其妙，搖搖頭。
警官又問那兩個女孩：“你們剛才在幹什麼？”
其中一個女孩小聲說：“我們在跟他玩雙飛。”
我沒有想到內地的警察這麼無恥，居然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抓我。
知道這是他們設的局，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我也只好束手就擒。
我在拘留證和搜查證上簽了字，並特別注明美國公民趙軒初。然後跟他們下樓。出了大廳，上了警車。這個過程中我既沒有掙紮，也沒有抗議，很显然這一切都徒勞無益。
我連夜被帶到一家市中心的公安分局，雙手銬著關在一間大會議室裡，兩個無精打采的武警看著，一夜無話。
第二天，來了兩個帶著國安臂章的警察，公安把我交給了國安，換了一張“收據”，雙方都簽了名，公安扔下我走了，然後我就正式歸的國安管了。一個國安，把我帶下樓，走到一輛車子旁邊說，對我說：“上車！”
“去哪裡？”
沒人回答我的話。兩個國安把我架起來，塞進後座，他們倆個人也上車，坐在我身旁，一言不發。一會兒，昨天晚上帶人去抓我的那個便衣也來了，他上車前戴上墨鏡，坐在前面，說了聲：“開車！”
不一會兒，到了一個機關大院，空寂無人，四圍一式三層的灰色樓房，擋住了視線。他們帶我有兩道武警開關的鐵門走廊，來到一個門廳。門的一邊，有一個曲尺形水泥櫃檯，櫃檯裡面有一個門，也漆成水泥一樣的灰色。此外什麼也沒有。
櫃檯裡面，出來兩個人，其中一個是武警，把我領進櫃檯，搜身，抽走了皮帶、錢包、鞋帶，登了記，讓我簽字。然後朝戴墨鏡的人點點頭，後者也朝他點頭。戴墨鏡的人帶著兩個武警走了，所有的人都沒有說話，也沒有人有表情，就像演默劇。
我被戴上這裡的手銬，跟著那個給我登記的人和一個武警穿過一些幽暗的走廊和空寂的院子，好像這個大院裡有很多這種一模一樣的院子。終於在一個院子門口，他們停下腳步，打開一扇同樣的門，他們讓我進去。
我走進門，吃了一驚。但見幽暗的房間裡，十幾雙眼睛一齊射向我，它們屬於十幾個一律剃著光頭、臉色蒼白、赤裸著上身的人，他們都只穿著褲衩分成兩排靠牆邊坐著，目光灼灼，帶著一種惡意的欣喜。
身後一聲巨響，鐵門關上了。
光頭們一齊圍上了，一齊圍著我逼視，沒有人說話。門外的腳步聲漸漸遠去。
“犯了什麼事？”其中一個像黑熊似的身材高大的光頭低沉著聲音問道。
我一時語塞，不知道該怎麼說。想起進來的時候那張拘留證上的理由一欄也是空著的，就沒有回答。
“快說！犯了什麼事，從哪裡來的？”其他人也一齊吼道。有的甚至已經舉起了拳頭。就在這個時候，門外又傳來腳步聲。當腳步在門口停下的時候，光頭們迅速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排隊坐定，就像剛進來一樣，這一切都發生在一瞬間，快得讓人不可思議。
門上打開了一個長方形的小孔，一雙眼睛閃爍著射進光來。一個聲音傳進來：“剛才進來那位，你叫什麼名字？”
“趙軒初。”
“從哪裡來的？”
“美國。”
“犯了什麼事？”
“不知道。”
“不知道？”聲音突然高上去。
“不知道！”我也提高了聲音。
“拘留證上怎麼寫的？”
“沒寫。空著。”
好好呆著，我去查查。”小窗口關上，腳步遠去。
光頭們重新圍過來，剛才要動手打我那位“黑熊”問：“你從美國來的？看不出啊。你不會是美國特務吧？”
我平靜地回答：“不是。”
“黑熊”為自己的判斷正確感到高興：“我看你那熊樣兒也不像個特務。怎麼樣？美國好玩嗎？你都在美國了，跑回到中國來幹什麼？”
其他光頭也七嘴八舌問我一些亂七八糟跟美國有關的問題。我正頭疼著不知道該先回答誰。又一個雄渾、低沉的聲音傳過來：“那趙什麼初，你過來。”
光頭們讓開一條通道，我看見左邊床鋪上一個尖頭猴嘴，目光炯炯如兩點寒星的四十多歲的漢子在招呼我。剛才所有的光頭都圍過來，只有他安坐不動。看周圍光頭對他的恭敬態度，這個人不用說是這裡的牢頭。
我走到他身邊：“您有什麼吩咐？”
其他人都不敢發聲，靜聽他說話。尖頭打量了我一番，語調平和地問：“你到底犯了什麼事？這是安全局看守所，一般的事根本進不來。給大家說說，大家也給你分析一下。別怕，都是兄弟。”
說實在的，不管是美國的還是中國的監獄，我還是第一次進號子，很多規矩根本不懂。我也沒看出“尖頭”有什麼惡意，就說：“我在麗景酒店睡覺，有兩個婊子給我打電話要做‘特服’，我沒要，一幫警察就沖進去把我抓到這裡來了。究竟為什麼我也不知道。”
我這麼一說，光頭們一愣，繼而七嘴八舌評論開了。有的罵警察太黑，在五星級酒店搞“仙人跳”，真他媽王八蛋。有的說我撒謊，就算嫖了也頂多就是罰點錢，不會弄到這裡來。還有一個人說，老趙你太冤了，你連個婊子毛都沒摸到就被弄進來，哪怕幹了她們再進來也好啊。
尖頭低吼一聲：“都他媽閉上你們的臭嘴！”然後又盯著我的眼睛說：“兄弟，我看你不像撒謊的人，可是他們為啥要設局害你呢？你是不是還幹了什麼？你是怎麼到中國來的？來做什麼？旅遊還是做生意？”
我感覺這個人有些頭腦，難怪他能當號頭。老實說，他這幾些問題還真把我問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