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不知道如何回答，腳步又響起來，大家趕緊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我站在那裡不知所措，尖頭拉我一把，讓我坐在他身邊。這時，鐵門打開了。
押我來的那個管教兩道目光像刀子一樣挨個人刮了一遍，然後指著我，說：“趙軒初，提審！”
進來不到三十分鐘就提審，實在奇怪。但是不由分析，我只好站起來，跟著他走出門去。管教讓我在門口立定站好，他把號門鎖上，然後又帶著我繼續走。出了院子，進了一所新建的辦公樓，一樓一字排開十幾間提審室。管教把我帶進了第一提審室。
提審室很像大學裡的課堂，不過只有講臺，沒有課桌，在講臺的對面有一把低矮的固定在水泥地上的鐵椅子。講臺後面坐著三個警官，一個頭髮花白的牢頭，神情憂鬱，目光陰冷，自始至終沒說一句話。另一位是個身材矮小、相貌平庸的中年人，臉上坑坑窪窪有些麻子。他也不怎麼說話，負責記錄，偶爾插一句言。第三個就是帶人去公安分局辦交接帶我回來的那個身材魁梧、滿面紅光、目光陰鷙、兇悍的人，他可能是負責我這個案子的頭目。
講臺對面的那張鐵椅子，應該就是為我這樣的犯罪嫌疑人預備的。我站過去，根據他們的吩咐坐下。
高個子主審，先介紹了他們三位，自己姓方、其他兩位姓李和姓崔。他說得有點快，誰姓什麼我也沒對上號。他們都是雲南省安全廳的國安人員。我當時愣了一下，怎麼從昆明市安全局一下子升格到了安全廳了呢。
姓方的高個子問了姓名年齡住址等一般性問題後，又提問了幾個問題，居然跟剛才“尖頭”提問的一模一樣。
我因為已經有了腹稿，從容不迫編了一套應付過去。
我說，我到泰國來旅遊，替一個朋友送點錢回國，因為沒有時間做簽證，就花了三百元人民幣從越南過來了。現在錢已經送到了，如果違反了國內的規定我願意受罰。
我這樣說，是因為這一切都是可以落實的，不怕他們不信。
高個子警官顯然沒想到我會編造出這麼一番話來應付他們，這話雖然是假的，但是跟我的行蹤卻相一致，沒有什麼破綻。我在不知道那本書裡看過這樣一句話，最高明的說謊就是在若干真話裡摻入一些不容易被甄別的假話。雲南的安全官員們雖然知道我的背景不會那麼簡單，但是他們確實又找不到破綻，也就無計可施。
方警官最後說：“雲南這個地方魚龍混雜，什麼人都有。市局看守所裡也關了一些別的單位的借押的人。剛才你住的那個倉是一些普通刑事犯，我已經吩咐給你換倉了。你沒跟他們說什麼吧？”
那位花白頭髮的老警官一直用眼睛看著我，保持著對我的壓力。
我口氣堅定地回答：“沒有！”
方警官又說：“明天會有北京來的領導對你提審，你要知道這意味著什麼。這裡是國家安全局看守所，不是拘押小偷小摸、賣淫嫖娼的拘留所。你剛才的回答是避輕就重，關鍵的問題根本沒有交代。所以，我奉勸你不要心存僥倖。你是什麼人，來中國做什麼，都幹了什麼事，我們都清楚。讓你自己交代是為了你好。你回去好好考慮一下，明天作出個像樣的交代來。你年紀輕輕，前途無量，在美國又有很好的家庭和工作，難道你不想把事情說清楚，儘快回國跟你家人團聚嗎？”
“我願意配合政府交代問題。”我儘量表現態度謙恭。
“那好，”方警官臉上浮出了笑容，陰鷙的目光也顯得柔和了，“我們今天就談到這裡，你有什麼要求可以提出來，在法律允許的範圍內儘量滿足你。不管在這裡呆多久，你總還是要回去的嘛。”
這話的含義我聽出來了，他是不希望我回到美國後，攻擊他們的看守所虐待我。
押我來的那個管教兩道目光像刀子一樣挨個人刮了一遍，然後指著我，說：“趙軒初，提審！”
進來不到三十分鐘就提審，實在奇怪。但是不由分析，我只好站起來，跟著他走出門去。管教讓我在門口立定站好，他把號門鎖上，然後又帶著我繼續走。出了院子，進了一所新建的辦公樓，一樓一字排開十幾間提審室。管教把我帶進了第一提審室。
提審室很像大學裡的課堂，不過只有講臺，沒有課桌，在講臺的對面有一把低矮的固定在水泥地上的鐵椅子。講臺後面坐著三個警官，一個頭髮花白的牢頭，神情憂鬱，目光陰冷，自始至終沒說一句話。另一位是個身材矮小、相貌平庸的中年人，臉上坑坑窪窪有些麻子。他也不怎麼說話，負責記錄，偶爾插一句言。第三個就是帶人去公安分局辦交接帶我回來的那個身材魁梧、滿面紅光、目光陰鷙、兇悍的人，他可能是負責我這個案子的頭目。
講臺對面的那張鐵椅子，應該就是為我這樣的犯罪嫌疑人預備的。我站過去，根據他們的吩咐坐下。
高個子主審，先介紹了他們三位，自己姓方、其他兩位姓李和姓崔。他說得有點快，誰姓什麼我也沒對上號。他們都是雲南省安全廳的國安人員。我當時愣了一下，怎麼從昆明市安全局一下子升格到了安全廳了呢。
姓方的高個子問了姓名年齡住址等一般性問題後，又提問了幾個問題，居然跟剛才“尖頭”提問的一模一樣。
我因為已經有了腹稿，從容不迫編了一套應付過去。
我說，我到泰國來旅遊，替一個朋友送點錢回國，因為沒有時間做簽證，就花了三百元人民幣從越南過來了。現在錢已經送到了，如果違反了國內的規定我願意受罰。
我這樣說，是因為這一切都是可以落實的，不怕他們不信。
高個子警官顯然沒想到我會編造出這麼一番話來應付他們，這話雖然是假的，但是跟我的行蹤卻相一致，沒有什麼破綻。我在不知道那本書裡看過這樣一句話，最高明的說謊就是在若干真話裡摻入一些不容易被甄別的假話。雲南的安全官員們雖然知道我的背景不會那麼簡單，但是他們確實又找不到破綻，也就無計可施。
方警官最後說：“雲南這個地方魚龍混雜，什麼人都有。市局看守所裡也關了一些別的單位的借押的人。剛才你住的那個倉是一些普通刑事犯，我已經吩咐給你換倉了。你沒跟他們說什麼吧？”
那位花白頭髮的老警官一直用眼睛看著我，保持著對我的壓力。
我口氣堅定地回答：“沒有！”
方警官又說：“明天會有北京來的領導對你提審，你要知道這意味著什麼。這裡是國家安全局看守所，不是拘押小偷小摸、賣淫嫖娼的拘留所。你剛才的回答是避輕就重，關鍵的問題根本沒有交代。所以，我奉勸你不要心存僥倖。你是什麼人，來中國做什麼，都幹了什麼事，我們都清楚。讓你自己交代是為了你好。你回去好好考慮一下，明天作出個像樣的交代來。你年紀輕輕，前途無量，在美國又有很好的家庭和工作，難道你不想把事情說清楚，儘快回國跟你家人團聚嗎？”
“我願意配合政府交代問題。”我儘量表現態度謙恭。
“那好，”方警官臉上浮出了笑容，陰鷙的目光也顯得柔和了，“我們今天就談到這裡，你有什麼要求可以提出來，在法律允許的範圍內儘量滿足你。不管在這裡呆多久，你總還是要回去的嘛。”
這話的含義我聽出來了，他是不希望我回到美國後，攻擊他們的看守所虐待我。
